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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读书笔记]有味

时间:2014-05-28 00:40:26      阅读:411      评论:0      收藏:0      [点我收藏+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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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其实都有自己的方式,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。通过写作,我确立了与他们的朋友关系。也因为他们,我还算是一个有味的人。

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。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。

其实这些大多都有不可说的意味在里面,《大品般若经》里有云:“言说是世俗,是故若不依世俗,第一义则不可说。”我相信人生真正的好东西、好味道,都是不可说的,它们有时候披上了世俗的外衣,躲在一些不世俗的地方。比如我在靖港的那些师傅和朋友们,都很少说话,只是默默地生活,享受阳光和各种气味。因为他们,以及他们手上的小物件,这种表达慢慢有变成文字的可能,木匠、墨工、折扇坊、油布伞、竹林、河流这些,都会比一个人更为长久地活着,它们比其他复杂的东西,更值得去记录。

后来看到钱锺书先生在《谈艺录》中引征陆桴亭的话,谈到生活和小物件之间的关系:“凡有体验有得处,皆是悟。只是古人不唤作悟,唤作物格知至。”我更加坚定了把小物件写下去的兴趣,这种兴趣也不在于占有与否,而如苏东坡所说:“江山风月,本无常主,闲者便是主人。”

最后,就以米沃什的那首《礼物》结语: 如此幸福的一天。 雾一早就散了,我在花园里干活。 蜂鸟停在忍冬花上。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。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。

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,我都已忘记。 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。 在我身上没有痛苦。 直起腰来,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。

他把所有的时间放在这里,他会说很多简单的话,但不会写诗,他把想表达的都装在木盆里了。六十年来,于爹一直活得手里有味,做着各种各样的桶子,有打谷桶、家用的饭桶、米桶、马桶,还有妇人用的坐桶。木工是他生活的胡琴,他咿咿呀呀地拉着,拉到靖港的水变成昏蓝,拉到心爱的姑娘去了远方,他换了几个新墨斗,换了几把新钳子,这些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,却在不知不觉中,自己的孩子也大了,湘西的送漆佬不再来了。真不记得,什么时候起用铁桶漆,没有人用生漆了。这些琐事,都是他慢慢告诉我的。经常,我在这里待一个下午,才能听到他讲出一件很小的事情。

六十年了,他有很多自己的小讲究,保持了他最爽气的工作打扮:一身衬衫,那一碗沱茶。他从未使过电锯,闻不得上面的生铁气,或许电锯这玩意,只配得上做电影里的道具吧。他最主要的工具是裂了柄的斧子和刨子,把靖港的时光碎片,在每个年代都裁剪得一样整齐,那些碎片,随时可以箍成一个硕大的木盆,那是他自己的城。

于爹会把盆子拿到集市上去卖。赶集的时候,小艇挤满了靖港的河湾,密密麻麻,有的来迟了些,要下人卸货只能先跳到别的艇帮子上,然后给人赔个笑脸,说借光了。那时候的赶集是最有意思的事情,是一个地方的核心内容,大集里搭上了无数的小茅棚,除了猪、米、茶籽、洋布、鸡蛋这些占据了集市的大宗,偶尔有被木棍打死的大蛇或被笼子夹伤了手脚的野兽被拿出来卖,主人就会指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给人看,说这东西捉来多么多么不容易,所以你也别再和我争点秤头秤尾了。万一碰见熟人,是免不了递根纸烟的,然后约了散场后喝杯谷酒,那边有人煎豆腐炒米粉,间或还有点新卤的猪头肉。说着这些,又低头翻看新晒的腌菜里面还有没有沙子,抓出一把豇豆看有没有老,新杀的猪肉淌着血水,辣椒的香味弥漫了整个集市。集市有乡长,乡长就在这嘈杂中踱步,为争执的交易去扯一下麻纱。于爹的摊子就被挤在这当中,他算是最老实安静的。有人就在这里买谷桶现买现用了,桶子木盆嘛,只论个卖,不用秤的,用几年不漏水,万一漏了,就拿过来,箍一箍,又可以接着用。他就住在大堤脚下,最好找的。

我和于爹一起刨板子,听他讲那些最简单的话,等到板子堆了两尺高的时候,窗子里的阳光终于漏了个干净,沩水河上的凉风吹起来了,从后屋穿堂而过,蜻蜓也飞进来了,记忆里的童年并非虚构。

人太多的烦恼来自这种自以为是,自以为别人会依赖你。人的烦恼来自欲望,世界上两种人是很拽味(注:拽味,长沙方言,意为牛、来劲、强)。第一种人,什么都拿得起,琴棋书画样样行;还有一种人更拽味,什么都放得下。有一个人能把这两样都集于一身,那就是弘一法师。他在出家之前什么都拿得起,写字、画画、写歌、摄影、演戏??突然间有一天斩钉截铁什么都放下,修了律宗。那是佛教里最清苦的一个宗派啊。我肯定做不到这一点,但我可以慢慢来。我们湖南有个奥运冠军叫龙清泉,他当冠军不仅仅是因为他举起杠铃了,更因为他之后还放下了。一直举着没用,要放下来才能拿到那块金牌。

它可以让你有一些理论的支撑,去化解之前化解不了的一些情绪。所有的人生病也好,不开心也好, 都源自一个字:浓。你浓于情就会生出痴,浓于利就会生出贪,浓于名就会嗔。贪嗔痴是最可怕的。不开心的东西浓在心里就会淤结成气,气结不化就会生出病,痛则不通,通则不痛。对付这个“浓”字最好的办法就是淡。老庄也好,佛经也好,都是最好的一些方法,它教你淡然。

我最喜欢的朋友就是老人和小孩。小孩他不会骗你,因为他不懂得怎么骗你,或者他骗你你能看出来,而老人则没必要骗你。所以跟这两种人在一起,最简单,最温暖,最快乐。

是因为你留恋你执著,我没什么执著的。佛教说要破我执,破法执。现在这个身体是我的吗?它也不完全是我的,道教说它就是一个毒瘤,佛教说它是一副臭皮囊,得病就得病了呗,死了就死了呗。人努力不一定有用,但是不努力一定没用,还不如顺应。

城市画报:快乐感和幸福感的区别是什么? 汪涵:快乐是瞬间的,直接击倒你。但是幸福感呢,是你肠胃蠕动带来的舒适和温暖,譬如说杭州菜、广州菜、潮州菜,慢慢喝汤滋养你,用鲜鱼来撩拨你的味蕾。湖南人不会,直接两道菜,“辣椒炒肉,酸豆壳炒肉泥,两下了难”!(注:了难,长沙方言,意为解决问题) 吃辣的东西你必须吃得很快,吃得很爽,吃得满头大汗。

不叫癫狂,及时行乐吧。湖南人天生比别人多出一块造反的骨头,哪里有热闹看哪里就有湖南人,哪里有不爽,湖南人就要造反,两把菜刀还要闹革命呢。

城市画报:“酒肉和尚”和“烟火神仙”的区别是什么?“烟火神仙”好听些? 汪涵:我不喝酒,我也很少吃肉。我们常会说某人过着“神仙般的日子”,他“ 快活似神仙”,你瞧这两口子是“神仙眷侣”。为什么一定是神仙而不是和尚眷侣呢?为什么不是菩萨眷侣呢?为什么又一定是“神仙”而不是“仙神”呢?我特意去研究过这两个字,得出一个结论:任何人想要快乐首先是要做神,神是有职责的,是要打卡上班的,做得好了就受人供奉,我每天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面对成千上万观众,那就是做神,我做得好了,大家叫我“策神”,给我荣誉、鲜花、掌声,给我挣钱的机会,这满足了我极大的虚荣心。神是群居动物,很多事情一个人搞不定,天兵天将、哪吒、托塔李天王,整个一大部队,我也是在灯光师、化妆师、摄影师、导演所有人的帮助之下成就了自己。仙就不一样了,仙是独处的,是自由飘逸的。他讲究个人的修行,用五百年、八百年修炼自己。仙很快乐,喝酒吃肉,吟风弄鹤,抚琴下棋,要不就在天上飘着,男男女女没事就漂洋过海去了。关门即是深山,山人即是仙人,我下了班之后就飘然而逝了,我就干自己的活儿。所以“神仙”这俩字特别符合我这种张弛有度的生活,一边身处繁华,一边寻求宁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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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摘抄书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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